Valkyrie

【漫威】天门内外


预告片产物,5k一发完

十年铁椒,真情实感

涉及cp:铁椒,锤基,盾冬,星卡

 

 

氧气警告灯亮了。

托尼坐在驾驶座里,凝视着彩虹般的星云,那像是一团永恒盛开的烟花,又或者这烟花同别的烟花并无不同,是他消逝得过于迅速。他转而凝视群星,发现即使它们相距咫尺,却永不能碰触彼此,于是托尼眯起眼睛,星海轻柔地晕开了,每一颗星星都不再孤寂。

他幻想着这些光点是氧分子,两两结合,成双成对,如同舞池中携手旋转的爱侣们,散发出生命之光。氧气在液体状态下呈现出浅蓝色,世上有很多浅蓝色的东西,比如佩珀的眼睛。

恍惚中,托尼闻到了床单上茉莉花的香气,纽约市在夜空下闪光。

嘣的一声巨响!

他差点从椅子里弹起来,然后看见洛基趴在飞船前挡风玻璃上。洛基,那个阿斯加德人,那个钟情于深绿色皮衣、对索尔……的王座垂涎三尺的阿斯加德人、正趴在他的前挡风玻璃上。

“我操!”托尼惊叫道。

绿光一闪,洛基出现在副驾驶座里,优雅地一甩头发。“别来无恙,斯波克。”

托尼顿时敌我两忘,责备道:“斯波克是星际迷航里的大副,我叫史塔克。”

“我在讽刺你,小天才,因为你正在表演现实版地心引力。”

“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地球电影?”

“从一个叫奎尔的人类那里,神啊,他的嘴像个高效印刷机。”洛基翘起腿,“自从他知道我不知道摇滚乐之后,就一直试图向我推销鲍勃迪伦。”

托尼加重语气:“奎尔?彼得·奎尔?他不是……”

他感到一阵眩晕。洛基在旁边继续说:“你的氧气不够了。”

托尼的视线重新清晰,警告灯依然亮着,但刻度表没有变化。“你是神,对吧?”他指着洛基,“停止呼吸。”

洛基翻白眼。“《纽约时报》明日头条:史塔克工业意图剥夺阿斯加德皇室的呼吸权。”

“现在谁的嘴是印刷机?”

“你可真无聊,”洛基傲慢地宣布,“我要去旁观索尔得抑郁症了,那比较有趣。”

绿光闪过,他消失了。

托尼呆愣地看着那个空座位,想不通刚刚发生了什么。洛基真的来过吗?

“喂!奶牛角!”他大喊道,“通知索尔来救我!洛基!”

“洛基?你碰见洛基了?”

托尼一转头,彼得·奎尔站在船舱里,身上仍是那件暗红色的皮夹克。他面色红润,看起来没受哪怕半口土豆泥的委屈。“我正在找他呢,我认为他很适合鲻鱼头。啊,伙计,你的状况可不太妙,你需要德拉斯科私藏的芝士味薯片。”

连芝士薯片都没能提起托尼的兴趣。

“搞什么!”他大叫,“你不是原地挥发了吗!”

奎尔浑身上下摸了摸,回答:“我想我的二百磅肉都安然无恙。——嘿!你找到了我们的百纳箱。”他靠近前舱,指着托尼脚边的那个铁盒子,“这里面有格鲁特褪掉的树皮,还有火箭的半颗蛀牙,你知道,他吃了太多人马座的甜食。”

托尼打开盒子,里面果然有一瓶树皮,另一个透明盒子里装着一颗犬齿,除了零散的小物件之外,盒子里还放着他的面甲。

“那不是你的头盔吗?”奎尔问,“难道你突然决定退出复仇者联盟,加入银河护卫队了?”

托尼沉默片刻。“我只是希望佩珀能更方便地找到它。”然而宇宙这么大,两只珊瑚虫该如何在汪洋中重逢?他无意识地摩挲盒子表面的笑脸贴画,解释了一句,“佩珀是我的未婚妻,我们快要结婚了。”

奎尔有点慌乱,最后他把无处安放的双手插在腋下,说:“恭喜你,老兄。”

托尼不得不暂时屏住呼吸,以免心底酸涩的潮水溢出眼眶。

奎尔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会逢凶化吉的,相信我。我很想多陪你一会儿,但我还有重要的事……对了,你最近有没有碰巧遇见过一位绿皮肤的美女?”

“除了怪物史莱克里的菲欧娜公主之外,没有。”

“卡魔拉不在门里,也不在门外。”奎尔显得魂不守舍,“她能去哪里呢?”

“啊…你的那个幻想女友?”

奎尔生气地鼓起脸颊,说:“我不会告诉你芝士薯片的位置了。”说完,他穿过隔离门,走向乘客舱去了。

托尼的视线有些模糊,唯有猩红的氧气警告灯像一根针。他问:“奎尔?彼得·奎尔,你还在吗?”

“是我,史塔克先生。”有人回答。

“……我的上帝啊。”他喃喃。

彼得·帕克走进驾驶舱,穿着蜘蛛侠战衣,他的卷发略显凌乱,但脸上没有伤痕和灰尘。

托尼想站起身,可每一根骨头都不赞成。他向彼得伸出手,想确认这个梦境的边界,想知道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,想碰到对方活着的、温暖的皮肤。男孩握住他的手,说:“我在这儿呢,史塔克先生。”

他的手温暖而鲜活,这一刻潘多拉打开了魔盒,凡人得以瞥见希望的幻影。

“这是真的吗?”托尼哽咽着问,“你真的在这里吗?”

“是的,我真的在这里。”

“但是…但是我看见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。

他的嘴唇曾碰触过那些冰冷的灰烬。

“我看见你死了,”托尼说,“我死了吗?这是死后的世界吗?”

彼得握紧他的手。“不,你没有死。这里是门。你不会有事的,史塔克先生,有人来救你了,她马上就到。”

托尼感到全世界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肥皂泡里,不时有七彩的光掠过弧面,他的思绪则时而畅达,时而迟钝。“那是什么意思?她也能救你吗?她能把我们都带回地球吗?”

彼得回避了他的问题。“再撑一会儿,就一小会儿,我保证。”

一片寂静中,托尼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,缺氧使人精神恍惚,此刻他甚至忽然产生了唱儿歌的冲动。马男波杰克怎么唱来着?

“撑住。”彼得悄声鼓励道。

托尼转头看向他——如此年轻而健康,理应活到一百二十岁。

“你不能和我一起回纽约了,对吗?”他问道。

彼得低下头,闷闷地回答:“对不起。”

泰坦星的热风吹在他脸上,它轻柔地带走了粉末状的遗骸,如同人们揭掉一张旧报纸,露出空白的布告板。他就是这幅空白的布告板,用薄纸般的故事、图片和空白遮掩住其后巨大的黑洞。黑洞是最伟大的恒星的尸体。

他把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,说:“这是我的错,你是我的责任。我应该先把你安全送回家,我怎么能让你涉险。我一辈子做过很多蠢事,这是其中之最……”

“别这么说,史塔克先生!”彼得激动地前倾身体,“没人做错任何事情。我一直想参加复仇者联盟,去保护、拯救别人,就像你一样。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。”

托尼笑了笑。“小鬼,我是个冷酷无情的军火商,我害死的人数不胜数。”

彼得的眉毛耷拉下来,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狗崽。“不,你不是的。我希望你活得更快乐一点,史塔克先生。”

黑洞吞噬万物。

“我希望你活着。”托尼回答,终于忍不住落泪了。

彼得沉默半晌,说:“就算能重来一次,我依然会跳上那艘飞船,和你们一起到泰坦星去阻止灭霸。就算能重来一千次,失败一千次,我的选择不会发生任何改变。我知道我不能拯救所有人,没人能,但重要的是尝试,不是吗?我不是想当英雄,我只是……”他抓了抓后脑勺,笑一下,“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
他比我小时候有出息,托尼心想。

这时有人敲响隔离门,说:“小鬼,给我们留点时间。”

托尼没认出这个声音。彼得应答着起身离开,那个人走进来在副驾驶座里坐下。

冬日战士。

托尼想跳起来亮出掌心炮,但他此刻浑身无力,仿佛肉与骨都成了纸片。巴恩斯获得了一条新的铁胳膊,配色不再那么苏维埃,除此以外他没有携带武器,连表情都安详平和。

“你来干什么?”托尼质问道,同时相当震惊:冬日战士出现在这里,说明他是个亡魂。

“我来道歉。”

“用不着。”托尼撇嘴,“难道你能跟每一位受害者道歉吗?”

巴恩斯回答:“是的,我跟每一位受害者道歉了。”

托尼噎住,干巴巴地说:“你是来气我的吗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你就是来气我的。”

事实上,托尼已经感受不到仇恨的灼痛了。当他身处西伯利亚苍白色的雪原上时,仇恨是他体内的一颗恒星,亿万道光线刺破了他的皮肤,以至于他感觉不到丝毫寒冷,只有鲜血像蜡油似的在胸腔内流淌。现在仇恨熄灭了,仅仅留下另一个黑洞。

两人不再对话。托尼在心里祈祷这沉默能无限期延长,而巴恩斯似乎努力寻找着突破口,像一只在河坝上钻洞的田鼠。终于,他下定了决心,说道:“我遇见了你的父母,他们希望你能停止自责,放下往日的重担。”

托尼顿时更生气了。“你遇见了我的父母?他们在哪儿,让他们自己来跟我说这话。”

“冷静一点。”对方劝道,“你得降低心率,节约氧气。”

“你正在和我讨论我过世多年的父母,我究竟该如何冷静下来?”托尼嘲讽。

冬兵总结:“我还是走吧。”起身要走。

“你给我坐下!”

巴恩斯立即依言坐下,小心翼翼地看着他。

托尼翻白眼:“别一副‘我正在被霸凌’的样子,你看起来像长了络腮胡的小熊维尼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什么是什么?”

“小熊维尼。”

托尼忽然失去了冷嘲热讽的兴趣,他感到十分疲惫,西伯利亚的寒风和泰坦星的热风交替吹拂他的面孔。“那不是你的错,我不怪你。”最终他叹口气,“但我也无法原谅你,我不是史蒂夫·罗杰斯那样的圣人。话说回来,他还活着么?”

巴恩斯轻微地笑了下:“他还活着。”

托尼哼了一声。“我就知道上帝不舍得让完美先生灰飞烟灭。”

“你也不会死,你值得活下去。”

托尼看着这只不幸的维尼熊,他曾经吃过很多名为爱与善良的蜂蜜,所以即使经历了重大的磨难,他的皮毛仍是金黄色的,他没有变成勇敢传说里的那头黑漆漆的怪兽。但命运是最强效的疾病,它遗留的创伤无药可医。

二人之间仿佛出现一面镜子,托尼看到了长久以来寄居在体内的黑洞,它于全然的死寂之中旋转,遵循生前的运动规律——星云曾是这样旋转的,太阳在此诞生。

他纠正道:“每个人都值得活下去。”

巴基·巴恩斯的双眼中露出笑意。“谢谢你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托尼嘟哝。

星光像雪片一样飘洒,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幻觉,认为自己站在长岛南端的沙洲上,天空中斑斓的云彩正在蜕皮,那些鳞片甫一离开它的身体就失去了颜色,变成波涛与海岸上的珍珠。

他的呼吸急促而短浅。“我想见见我的父母,就现在。”

巴恩斯安抚道:“当重逢之时到来,你会见到他们。”

托尼的视线混沌不清,氧气警告灯越来越庞大,如同一滩洇开的血迹。他抬眼望着浩渺的宇宙,在这里每一瞬间有无尽的光线相逢又分离。“我想告诉他们…那天我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。我想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。”他喃喃道。

死亡是人生之旅的一部分,他知道。他只是想要一个正式的道别,拥抱,亲吻,说一声“我爱你们”,从此不再相见,这才叫道别。不经历道别的分离永不终结。

“多年来我痛恨我自己,”托尼平静地说,他看到两具棺材在墓穴中并排,泥土逐渐掩埋白玫瑰。“我不停地回想自己那天说过的话,那些恶劣的话,”像鞭子一遍遍抽打在脊背上。“我不会把恨意转嫁到你身上,那是懦夫才会干的事,我为自己说过的话、做过的事、犯过的错误负责。你杀了我的父母,那不是你错,我不恨你,但我永远无法原谅你。所以如果你没法把他们带来,那就快点离开我的视线。”

巴恩斯没再说什么,点点头,一步跨出驾驶舱。

托尼开口:“需要我捎个话吗?”

对方顿了顿,说:“告诉他别再做傻事了。”

谢天谢地,不是什么海誓山盟,托尼心想。“收到。”

“谢谢。”巴恩斯补充道,“你的救援到了。”

“终于!再晚一点我就要成为二氧化碳旋转笼里的小猪仔了。”托尼抱怨。

片刻后,有人从后面抱住他,他一下子惊醒过来。

一股熟悉的气息裹在他身上,像是丝绸但更坚硬,像是温泉但更清凉。“波兹小姐,”他松了口气,迷迷糊糊地说,“没想到是你来救我。”

佩珀把下巴垫在他的肩头,金发轻轻蹭着他的脸颊。“哪次不是我来救你,史塔克先生?”她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
托尼放松而幸福,大脑里装满了彩色棉花糖。“我累极了,亲爱的,让我睡一会儿。”

佩珀收紧怀抱,说:“别睡,再陪我说说话。那是什么?”她抬起手,指着窗外的彩虹色星云,婚戒上浮着一层光。

了不起的波兹小姐当然知道那是什么,可只要她想听,托尼愿意当一个称职的科幻片讲解员。他一本正经地回答:“那是星际云中的一种,叫做超新星遗迹,它有着很独特的丝状结构,看到了吗?实际上,大部分星云都是壳状的。”

“然后会发生什么?”

“然后新的太阳从中诞生。”托尼握住她的手,两枚戒指碰在一起。他意识到她哭了,泪水濡湿了他的脸颊。

“我以为我失去你了。”她哭着说。

“嘘——别哭,看,我整个儿地在这里呢,哪个部件都不缺。我们回去就结婚,好不好?从此再也不分开。”

佩珀止住哭泣,指出:“这件事你保证了无数遍,可没有一次成真。”

“我真的爱你,这是真的。”

她破涕为笑。“我知道。”顿了顿,“彼得非常像你,你初中的时候和他一样吗?”

“不,我小时候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。”

“你小时候一定非常可爱。”佩珀无视了他的回答,捏了一下他的鼻梁,指尖像是裹着冰糖,“穿着背带裤和学生皮鞋的托尼·斯塔克,五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看阿西莫夫。”

托尼被她逗笑了,脑子里棉花糖正在膨胀。“你不会喜欢那时候的我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那时候我无知,傲慢,还愤世嫉俗。”

“你现在也无知,傲慢而愤世嫉俗。”

“我要有情绪了。”

佩珀吻了吻他的太阳穴。“聪明的史塔克先生,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?”

“啊——因为我英俊,幽默,有钱,智商超高,还特别爱你。”

她郑重地纠正道:“因为我知道,就算重来一千次,你依然会跳上那艘飞船。你想要拯救所有人,即使心里清楚那是不可能的。你为它的不可能而痛苦,却从不逃避这种痛苦,就像恒星从不逃避燃烧。在这里,”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,“有一颗永远炽热的心脏。”

星云的光静如流水,它们是一颗恒星的尸体,终有一日将凝聚为一颗新的恒星。这颗恒星会燃烧数百亿年,先燃烧氢,再燃烧氦,如果它的质量足够大,最后被燃烧的是铁,当它熄灭时,它会有一颗钢铁的心脏。然后它的躯体变为黑洞,它抛洒的血肉变为新的星云,如此循环往复。

光明是一副重担,黑洞是群星的终局,但没有一颗星星会逃避燃烧的命运。
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佩珀掌心搏动。

“真美啊。”她感叹。

托尼艰难地偏头看向她,佩珀望着星空,她的双眼是液氧的颜色,有泪的珍珠悬挂在淡蓝的苍穹下。他赞同道:“是的。”

终于他筋疲力尽,落入充满云雾、回音与梦境的山谷之中,远方有人轻声说:再见。

 

惊奇队长走进驾驶舱,把便携型宇宙服按在托尼·史塔克身上。这艘芝麻似的小飞船上只有他一个人,她检查了他的颈动脉,对通讯器说:“好消息,我找到他了,他还活着。”

 

 

天门内外  完

 

 

 

 

铁椒党刀尖舔糖。

巴基说的那句话就是七十年前告别时的Don’t do anything stupid till I get back. 我把后半句截掉了。我需要一顿毒打. jpg

为避免辣到对家眼睛,所以打了所有cp的tag。抱歉了,因为我就被辣过无数次,直到我发现lof有个功能叫屏蔽tag。

都是因为 @一条鱼。 传给我一张条漫,致使我鸡血上头顶着作业压力爆肝。这个人坏得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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